延续的真实_记重生的柏林_新博物馆_.pdf
124世界建筑 2009/07 2009年3月5日, 春寒料峭, 柏林市民排起了长队, 参观重新开放的柏林新博物馆,尽管没有展品,在短短 的3天内仍然有3.5万人来此参观。 从1939年闭馆至今, 这座优雅的新古典主义建筑整整沉睡了70年。 它的重新 开放,对于博物馆岛,对于柏林,以至于整个德国的战 后重建,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1.北方的卫城 柏林博物馆岛(Museum Island)位于德国首都柏 林的市中心,施普雷岛(Spreeinsel)的北端[1],施普 雷河从两侧静静地流过。这里是柏林的发源地,柏林所 有的博物馆历史也都由此发展而来。 博物馆岛上的第一 座建筑是1830年的老博物馆(Altes Museum) ,它同时 也是普鲁士的第一座公众博物馆。1859 年新博物馆 (Neues Museum)开馆,紧随其后的是1876年的老国 家美术馆(Old National Gallery) 、1904年的位于岛尖 上的博德博物馆[2](Bode Museum)和1930年的佩加 蒙博物馆(Pergamon museum) 。 岛上的5座博物馆簇拥在一起, 形成一个庞大的建 筑群, 与环绕其周围的柏林大教堂、 原皇宫 (已不存在) 、 皇家兵器库 (现德意志历史博物馆) 、 洪堡大学及向勃兰 登堡门延伸的菩提树大街相映成辉, 组成了柏林的核心 地带。 1870年代末, 这块区域被正式命名为 “博物馆岛” , 就此宣告了普鲁士王国仿效巴黎和伦敦规模建造博物馆 的决心。 柏林, 要建设成为 “施普雷河畔的雅典”(Spree Athens) ;而博物馆岛,则立志要成为欧洲“北方的卫 城” (Northern Acropolis) 。 1999 年,博物馆岛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世界 文化遗产。世界遗产委员会的评价是 “柏林博物馆岛 属于18世纪启蒙运动的一种社会现象的产物。 它的5个 部分建于1824年-1930年,完成了预想中的计划,并 推动了博物馆设计向前发展。 每个部分均由不同的方案 设计而成,然后组成有机的艺术整体。博物馆融合的重 要性体现了文明的高度发展, 提高了城市建筑和建筑质 量⋯⋯” 2.从老博物馆到新博物馆 老博物馆的设计者是普鲁士最杰出的建筑师、 城市 规划师与画家卡尔 弗里德里希 辛克尔 (Karl Friedrich Schinkel) ,同时他也是博物馆岛最初的规划者。 辛克尔设计的老博物馆是新古典主义希腊复兴建筑 的代表。在立面设计上,吸取了希腊式建筑的典雅与端 庄。 18根希腊式爱奥尼柱子沿着宽广的门面向两边延伸 开来,突出了水平式构图。在平面设计上,采用了院落 集中式布局。 这种平面布局第一次突出了展览建筑观赏 流线的重要性,是功能与平面布局的完美结合。辛克尔 在复古的形式下进行了大胆地创新。 他还在建筑的核心 部分设计了圆形集中式大厅, 其灵感来自古罗马的万神 庙。他利用了集中式大厅的空间感和向心性,作为展览 建筑的公共活动空间, 将古代建筑的空间形式加以现代 的功能。辛克尔是第一个视博物馆为艺术殿堂,以希腊 郑小东 /ZHENG Xiaodong 延续的真实记重生的柏林“新博物馆” CONTINUAL REALITY THE REBIRTH OF NEUES MUSEUM BERLIN 作者单位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 收稿日期2009-05-10 摘要建于19世纪的柏林博物馆岛新博物馆,是德国普鲁士 时期重要的新古典主义建筑代表作。由于在第二次世界大战 中遭到轰炸而破坏严重,战后一直荒废。 直到1990年代才由 英国建筑师戴卫奇普菲尔德负责开始修复工作。项目的核 心目的是恢复建筑原有的体量,并忠实地修复残留的部分。 建筑师运用新的建筑片段恢复了原有的空间序列,从而创造 了原有建筑的延续性。 Abstract The Neues Museum in Berlin, built in the 19th century, wa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monumental structures of Prussia. Due to heavy bombing in World War II, the museum lay in ruins until rebuilding began in the late 1990s, managed by 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 The key aim of the project was to recomplete the original volume, while encompassing the repair and restoration of the remaining original parts. The architects created continuity with the existing structure by restoring the original sequence of rooms with new building sections. 关键词博物馆岛,新博物馆,修复,延续,真实,现代主 义,重生 Key words Museum Island, Neues Museum, Rebuild, Continual, Reality, Modernism, Reborn 2 3 4 1 56 7 1 博物馆岛及新博物馆总图,图片来源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 2 博物馆岛东侧鸟瞰(2008 年) ,图片来源 3 彩色铜版画 “老博物馆”(1830年) , 图片来源, 画家Friedrich Alexander Thiele 4 老博物馆,图片来源作者拍摄 5 卡尔弗里德里希辛克尔,图片来源 6 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施图勒,图片来源 7 版画从弗雷德里克大桥看新博物馆(1850年) ,图片来源www. ,画家Henry Albert Payne 125建筑创作/ARCHITECTURE CREATION 神庙建筑来建造它的人。之后,欧洲各地以及大西洋彼 岸的美国也开始普遍采用这种希腊式建筑来建造博物馆 及美术馆。 实际上, 在老博物馆建成不久, 就已经无法容纳日 益增多的展品和游客。 1841年辛克尔去世后, 他的弟子 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施图勒(Friedrich August Stler)继任成为普鲁士皇家建筑师。威廉四世委托施 图勒设计一座新的博物馆,并负责整个博物馆岛的规 划。今天我们见到的博物馆岛建筑群,就是以施图勒规 划的版本建成的。 新博物馆建于1843年-1855年,当年取名为“新 博物馆” , 就是为了与 “老博物馆” 相对应。 由于长期处 在老师的影响之下, 新博物馆的建设无疑成为施图勒展 现才华的大好机会。结果也正是如此,无论是从建筑本 身,还是作为博物馆岛整体建筑群的一部分,新博物馆 都是19世纪博物馆类建筑的杰出代表, 刚建成时被称为 是博物馆岛的“焦点” 。 也许是为了表达对老师的尊敬, 新博物馆采用了与 老博物馆相同的平面类型院落集中式布局, 只不过 中央的穹顶换成了大楼梯, 而大楼梯的原型也是来源于 老师辛克尔曾经的一个设计。 新博物馆南北长105m, 东 西宽40m,平面基本为矩形,与老博物馆近乎垂直。新 老博物馆之间由24.5m长的3联拱桥连接。这栋狭长的 新古典主义建筑从外观上看给人一个相对清晰简单的印 象,但实际上馆内3层展览空间由柏林数位著名的晚期 古典主义画家执笔,装饰得十分美观豪华。新博物馆 1859 年开馆,但局部室内装修如中央大楼梯厅处的壁 画, 直到1866年才完成。 蜿蜒3层的中央大楼梯是整个 新博物馆的核心。 大楼梯强烈的空间效果与建筑克制内 敛的外立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施图勒最初的想法是壁画、 装饰应与房间展品相协 调,从而构成艺术整体。新博物馆曾设有人类发展史展 览,整个建筑也依展览内容,同历史发展的各阶段相呼 应,并在墙上绘制具有很高观赏价值的世界史壁画。不 过,从开馆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主要展品还是从古埃及 寻觅来的古文物。 展品包括著名的古埃及法老阿蒙霍特 普四世的妻子奈菲尔提蒂王后的半身像, 以及阿蒙霍特 普四世时期的其他艺术品。 新博物馆的建造是建筑技术史上重要的里程碑。 建 筑师施图勒采用的是当时最现代化的材料和建筑技术。 由于施普雷河周边土质松软,新博物馆采用了桩基础, 有2 000多根6.9m-18.2m长的木质桩基被打入地下。 为了打桩,从美国进口了5马力的蒸汽机,这在柏林城 的建筑工程史上是首次使用蒸汽机作为施工工具。 而且 89 10 1112 1314 8 老博物馆平面图,图片来源 9 新博物馆原平面图,图片来源 10 新博物馆原东立面图(1862 年) ,图片来源 11 博物馆岛空中鸟瞰(1985 年) ,图片来源SMB/Zentralarchiv 12 新博物馆残缺的西立面(1985 年) ,图片来源SMB/Zentralarchiv 13 新博物馆东南角缺失的穹顶(1964 年) ,图片来源SMB/Zentralarchiv 14 被炸毁的原新博物馆大楼梯(1943 年) ,图片来源SMB/Zentralarchiv 建筑论坛/ARCHITECTURAL FORUM 126世界建筑 2009/07 还使用了抽水机、 蒸汽动力电梯和砂浆搅拌机等现代工 具, 并且修建了铁路。 从施普雷河西岸运来建筑材料, 使 得建造时间大大缩短。 建筑内部则大量使用了工厂预制 铁结构, 这也是前所未有的创举。 从1843年动工到1855 年完成, 中间还经历了1848年革命的耽搁, 整个建造时 间对于如此规模的建筑,可谓是相当迅速了。 3.劫后余生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博物馆岛的70被炸毁。新 博物馆在1939年被纳粹分子关闭, 藏品随后被转移, 但 大型的、笨重的展品,如埃及庭院等被留在原地。由于 在1943年和1945年两次遭遇炸弹袭击,新博物馆大面 积损毁。1943年失去了中央大楼梯,1945年失去了东 南穹顶和西北翼,馆内无法转移的藏品也损失严重。只 剩下外墙的新博物馆无奈进入“休眠” 。 1950 年起的战后重建并没有包括受损最严重的新 博物馆,人们本打算将其拆除,这一计划因为没有找到 可以临时存放藏品的地方而搁浅。后来,前东德政府长 年无力出资整修, 新博物馆幸存的部件暴露在空气中更 是遭到持续破环。直到1985 年人们最终决定不将其拆 除,转而在原建筑上采取安全和修复措施。完整的施工 方案在1989 年前已经制定完成,但由于预算巨大而搁 浅。 在德国统一后的1990年代末, 博物馆岛开始了大规 模的重建工程。 博物馆岛上的5 座博物馆都是柏林公立的博物馆, 由普鲁士文化遗产基金会监管。 1993年, 基金会为修复 新博物馆举行了国际竞赛,一年后,意大利新理性主义 建筑师乔治格拉斯 (Giorgio Grassi)被宣布成为优 胜者。但实际上评委会对入围的方案均不满意,建筑师 与基金会也没有达成很好的共识。 1997年, 第一轮竞标 前5名的事务所被邀请重做方案,来自英国的戴卫奇 普菲尔德建筑事务所中标。 1999 年,基金会为整个博物馆岛确定了重建规划 总图。在博物馆的总体规划中,博物馆岛将成为一个整 体, 并对1989年前的藏品进行重新分配。 未来还将建成 整个博物馆岛的总入口,它同时也将是咨询中心、博物 馆纪念品商店、餐厅、咖啡馆和特别展览厅。整个更新 项目从1990年代开始启动,当时预计至少需要20 年才 能完成,现在看来还需要更多时间。 4.延续的真实 在岛上的5座博物馆中, 新博物馆被认为是那个时 期最重要的普鲁士纪念建筑。 对比岛上周边其他4 个博 物馆,施图勒的新博物馆是唯一在战后仍然荒废的建 筑,被称作博物馆岛上的最后一个废墟。西北翼和东南 穹顶完全损毁,楼板和中央大楼梯消失无踪;但某些局 部室内却几乎被完整地保存下来, 那些精美的装修和天 花的彩绘仍然完好无缺。 站在这栋建筑面前首先让人联 想到的是, 一个别致的古典废墟, 一个不可拭去的存在。 对于历史遗迹, 到底是负担还是机遇, 取决于观者 的视角。 在柏林, 在博物馆岛, 这一点尤其重要。 “这是 一个挑战,因为我们在与历史合作,我们的对象是非常 重要的历史建筑。因此,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方法,一个 15 1718 1920 15 修复后的新博物馆西侧外观,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Ute Zscharnt 16 修复后的新博物馆3层平面, 图片来源 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 17 中世纪展厅,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Christian Richters 18 罗马展厅,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Ute Zscharnt 19.20 新博物馆修复方案草图,绘制David Chipperfield 1- 楼梯厅 2- 希腊展厅 3- 阿波罗展厅 4- 北穹顶 5- 尼俄比德斯展厅 6- 酒神展厅 7- 罗马展厅 8- 南穹顶 9- 中世纪展厅 10-现代展厅 11-希腊庭院上空 12-埃及庭院上层平台 16 127建筑创作/ARCHITECTURE CREATION 令人信服的方法将历史建筑和新建建筑结合在一起。 这 是一个普遍的课题。但这个项目更关键,因为每个人都 非常关心这些有名的历史建筑。但是,基本的思路还是 相同的, 就是你如何采用一种既能反映历史又具有场所 特质的方法来建造” [3]。 奇普菲尔德先生通过对博物馆岛历史背景以及场地 环境的研究,排除了3 种可能的方案。第一种是建造一 个全新的建筑,这在当时的背景下无异于建造“一幢现 代主义的赝品” , 这样做的结果是将原有建筑了无痕迹地 抹去,全然不顾它曾经那样真实地存在过。第二种和第 三种改造方式分别是将建筑恢复到文献中记载的原貌以 及修复原建筑但保留其损毁部分。二者从方法论角度来 看是一样的,只是最终形成的结果略有不同。奇普菲尔 德反对建造一幢施图勒建筑的复制品,不管是完全复制 还是部分复制。换言之,他声称那些价值已经在历史中 得到承认, 现存的遗迹并不是从前的辉煌 “。 你不能掩饰 后来发生的事情” , 建筑需要真实地反映历史, 融入现实。 关于怎样看待历史与现实的关系, 奇普菲尔德先生 一直持有一种延续性观点。“什么是延续性, 延续性的意 思就是房子的设计理念必须在历史和场所之间有一个延 续⋯⋯项目具有某种历史的记忆, 但又不是以一种后现 代主义的形式表现出来。⋯⋯在某些方面有历史感。但 是当然, 他又不是历史建筑, 他相当现代⋯⋯我认为, 有 选择地吸取历史的元素是非常重要的。 有些东西你必须 要扔掉, 有些东西你一定要拿过来⋯⋯当你在做一个项 目的时候, 你有责任将你的这个项目放到某种关于物理 的和历史的延续性的理念中。 我们处在历史和将来当中 的某个时间片断。我们有必要遥望过去并展望未来。我 们不能单纯地模仿历史,但我们也不能忘记历史。 ” [4] 新博物馆的修复遵循了这样一条原则保护胜于 重建,延续历史的真实性。项目的核心目的是补全原有 的体量,包括修补和复原二战破坏后幸存的部分。但是 所谓的连续性并不是从历史记忆中提取抽象概念, 而是 体现在建筑与其环境现状的直接对话中。 这种对话的结 果是对原有建筑进行了全面地更新, 以新颖的形式重新 诠释缺失的空间。 缺失的西北翼和东南穹顶以新的建筑 形式重建,纵向的空间感得到保留和延续,楼梯和庭院 空间的设计也是基于保存建筑自身原来的元素。 房间原 有的序列被复原,创造了现有构筑的连续性。 考古学上的复原所遵循的威尼斯宪章原则,已 经得到全世界广泛的认可。“补足缺失的部分, 必须保持 整体的和谐一致,但在同时,又必须使补足的部分跟原 来部分明显地区别, 防止补足部分使原有的艺术和历史 见证失去真实性” 。 在新博物馆的修复中, 鉴于历史构件 保存状态的不同,分别采用重建和修复两种不同的手 段。原始的构件着重强调其空间文脉和原始的物质性, 新的构件并不模仿老的, 而是反映其缺失。“那些与遗迹 并存的空白,强烈地显示出建筑的不完整性” [5]。这正 是对于威尼斯宪章的传承与发展。 这项工程在保护技术层面上, 得益于文物建筑保护 专家朱利安哈拉普(Julian Harrap)建筑事务所的大 21 22 2324 25 21 中央大楼梯,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b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Joerg von Bruchhausen 22 修复后的新博物馆剖面,图片来源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 23 希腊庭院,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Christian Richters 24 由中央大楼梯看人种学展厅,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Christian Richters 25 修复后的新博物馆西立面, 图片来源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 建筑论坛/ARCHITECTURAL FORUM 128世界建筑 2009/07 力协作。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与奇普菲尔德事务所组 成了设计联合体。 建筑师称修复进程为 “软保护” 。 保存 下来的蓝色和金色纸裱糊的顶棚将保持其荒废、 破烂的 现状, 而原来的装饰序列将通过数字技术的模仿得以延 续。每一处修复都是一个复杂的过程,需要设计师、策 展人、历史学家和修复专家的共同决定。软保护将每件 东西保持原样,保证不会做出任何不自然的添加。不要 把表面涂层去掉或重刷一遍。保持它,并用相同的颜色 修补它但要保证它现在看起来是新的, 不用刻意地 突出它,也不要掩饰它。 奇普菲尔德先生的翻新理念是寻求恢复原有的尺 度,而不是去复建模仿每一处细节。他在重建部分使用 了朴素的建筑材料砖和混凝土,但在修复部分,建 筑师更多的还是力争去重新使用那些幸存下来的残料, 包括一些石柱断料和仿古埃及彩绘天花板。“一个重要的 理念是, 我们尽量使用1997年修缮之初所得到的材料。 ” 复建的中央大楼梯, 由白水泥混合撒克逊大理石骨 料预制混凝土构件建造,再一次成为博物馆的核心。它 以简洁的形式重新演绎了初始的概念, 以现代主义的姿 态呈现出新的伟大。 纽约时报发表了这样的评论 “你可 能会说,这个空间比喻着德国的今天。 ” [6] 陈列室同样由白水泥混合撒克逊大理石骨料组成的 大型预制混凝土构件建造。而其他新的体量西北 翼、埃及庭院、阿波罗厅、希腊庭院里的半圆形殿,以 及南侧穹顶由再生的手工砖补充残留部分来建造。 设计目标是拿出一个令人满意的视觉整体, 并且到 处都以清晰和诚实的面目示人。诚实的意思是说,新的 部件看起来就是新的,而旧的就是旧的。在整体协调性 上, 混凝土、 木材、 金属和再生砖, 往往覆盖上泥浆, 使 新的片段与原来的片段实现完美的融合, 为现代干预提 供了一个微妙的、无声的调色板。 重生的新博物馆是栖息于古老残骸的现代幽灵, 是 残留碎片的拼凑体。 无数件可用的断章残片, 无论大小, 甚至包括弹孔, 都被纳入奇普菲尔德先生和他的团队的 计划中。墙面、地板、门楣、柱、雕刻、马赛克和天花 板,都被拉入这一庞大的拼图游戏之中。奇普菲尔德先 生曾一再表示,这个过程中需要“数以百万计的决定, ” 而这些决定其实本不应由建筑师来独自承担。 因为在柏 林这个历史城市,在博物馆岛这个重要的历史地段,这 些决定不仅仅是美学和技术问题,更是政治问题。 奇普菲尔德先生说 “使修缮变得复杂的原因之一 是博物馆遭损毁后又被搁置太久。 ” 实际上, 由于建筑师 坚持的现代主义原则和手法,重建工作一直存在着争 议。奇普菲尔德先生没有将原博物馆的空间完全清理, 而是让一些在战争中损坏的东西和在废墟里风吹雨打朽 坏的东西保持原样。 在许多地方, 历史的痕迹清晰可见。 而新建部分以其简洁现代的形象与历史遗迹呈现并置的 姿态。奇普菲尔德将他的修复方案称为“诚实地面对历 史” , 也因此遭到了一些历史学家的批评。 一些民间组织 要求对新博物馆进行全面维修, 绝不允许保留任何战争 痕迹。当然,最后还是建筑师获得了胜利。奇普菲尔德 先生认为,“这并不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方案, 而是一个被 普遍采用的修缮方法。这样做是正确的。但人们不愿看 到战争创伤。大家都希望,所有的一切被修葺一新。 ” 负责监管的普鲁士文化遗产基金会主席赫尔曼帕 辛格尔 (Hermann Parzinger) [7]说 “经奇普菲尔德先生 主持翻修后的新博物馆令人着迷、 信服。 它忠于历史, 但 亦融入现代风格。 ⋯⋯现代建筑风格不同于历史, 在某些 地方,参观者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但我认为从总体上来 说,新的方案还是能被大家接受的,因为它的确不错。 ” 5.崭新的未来 随着新博物馆东侧和南侧大部分保存完好的柱廊修 复工作的完成,东侧二战前的城市环境将被重建,而西 侧在新博物馆和施普雷河之间,将建造新的建筑物,以 恢复1938年前基地的城市环境。 新建筑物同样由奇普菲尔德先生设计, 它包括博物 馆岛的总入口和一座新的展馆詹姆斯 西蒙 (James Simon)画廊。这将是博物馆岛上的第6座博物馆。与 新博物馆的修复建造方式不同, 这将是在废墟上建造起 来的一幢完全崭新的建筑。 第一轮方案有一个形象的名 字“立方” (Cube) ,但方案一经发布就遭到了强烈 的批评。按照批评者的说法,钢和玻璃建造的画廊入口 结构和现有建筑的古典风格完全不搭配。 项目停滞并几 乎被放弃,最近才又重新启动。几经修改后的方案增添 了廊柱。 柱廊利用人造石材, 有着古典主义建筑的韵味, 2627 28 26 埃及庭院 2层,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Christian Richters 27 埃及庭院细部,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Ute Zscharnt 28 中世纪展厅拱顶, 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Ute Zscharnt 129建筑创作/ARCHITECTURE CREATION 但简洁而又现代。 “我们应该赋予事物以意义,我们必须进步,我们 必须要发明创造。这种发明创造是基于我们已经知道、 认识的基础上的。⋯⋯我们也喜欢新的事物,希望这些 新事物包含了记忆,具有内容和记忆” [8]。新建筑以都 市主义的姿态, 出现在总体规划中, 它不是独立结构, 而 是创造了与佩加蒙博物馆入口的连接, 让参观者直接进 入到一层的主要展览大厅。按照新的总体规划,博物馆 岛将建设考古长廊, 这是一个连接博物馆岛上除老国家 画廊外所有建筑物的地下通道。如果一切按计划建成, 新博物馆的基座层(Ground Floor)也将成为考古长廊 的一部分。 项目原计划在2009年建成, 现在预计修建工 作将持续至2020年代。 6.尾声 2009年3月5日,在新博物馆的揭幕仪式上,奇普 菲尔德先生将象征博物馆的钥匙交到柏林官员手中。 从 1997年获准开始筹划博物馆的修复工作,2000年完成 总体方案,2003 年新博物馆修复工程动工,直到2009 年工程竣工, 整个项目历时愈11年, 德国政府为此耗资 2.33亿欧元。引用奇普菲尔德先生的话 “新博物馆的 竣工移交代表了战后博物馆回归城市公共生活的重要时 刻。现在我们终于能把11年来规划的成果展示给大家, 这其中还包括与普鲁士文化遗产基金会(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 、柏林国家博物馆(the Staatlichen Museen zu Berlin) 、联邦建设和区域规划 署 (the Bundesamt fr Bauwesen und Raumordnung) , 以及柏林国家文物局 (the Landesdenkmalamt Berlin) 的密切合作。我们相信付出的努力有目共睹” 。 2009年10月16日, 新博物馆经过几个月的布展后, 将作为岛上第3座修复完毕的建筑最终重新开放[9]。新 博物馆将如战前一样展出柏林收藏的古埃及、 上古和远 古时代的文物,当年被转移至别处的藏品都将“回家” 。 这将是自1939年以来岛上的5座博物馆再次同时向公众 开放。柏林市长克劳斯沃维莱特(Klaus Wowereit) 说 “新博物馆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对全世界 文化来说都是伟大的一天” 。□ 参考资料 1. 世界建筑. 2007. 05 2. 世界建筑. 2008. 09 3. www.bbr.bund.de 4. www.museumsinsel-berlin.de 5. www.berlin- 6. 7. www.smb.museum 8. www.berlin-stadtfuehrungen.eu 9. 10. 文中部分图片与图纸由戴卫奇普菲尔德建筑事务 所提供。 注释 [1]库普费格拉本大街(Kupfergraben)以南部分被称 为渔夫岛。 [2]原名为弗里德里希凯撒博物馆(Kaiser Friedrich Museum) , 1960年更名, 以纪念德国艺术史学家、 现代 博物馆学的创始人之一威廉冯博德(Wilhelm von Bode,1845.12.10-1929.3.1.) 。 [3] 、 [4]戴卫奇普菲尔德访谈,世界建筑. 2007.05 [5]Giovanni Leoni, Reality idea reality The Occurrence of David Chipperfield’ s Architecture [6]MICHAEL KIMMELMAN, “For Berlin Museum, a Modern Makeover That Doesn’ t Deny the Wounds of War” , The New York Times, March 11, 2009 [7]德国考古研究院欧亚所创始人,前任院长。 [8]戴卫奇普菲尔德访谈,世界建筑. 2007.05 [9] 另两座正在修复的博德博物馆和佩加蒙博物馆预计 2026年完工,目前仍在开放。 29 30 31 32 33 34 29 埃及庭院壁画,图片来源Stiftung Preuβischer Kulturbesitz/David Chipperfield Architects,摄影Ute Zscharnt 30.31 3 月5日开馆的情景,图片来源 32 2015 年总体规划中的考古长廊,图片来源www.bbr.bund.de, Stiftung Preussischer Kulturbesitz, ArtCom 33 博物馆岛规划鸟瞰,图片来源www.bbr.bund.de,Stiftung Preussischer Kulturbesitz, ArtCom 34 博物馆岛规划入口建筑,图片来源www.bbr.bund.de, Imaging Atelier 建筑论坛/ARCHITECTURAL FOR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