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型铝土矿选矿厂址与配矿的综合优化研究.pdf

第１２卷第２期２００９年３月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Ｈｕｎａｎ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Ｓｃｉｅｎｃｅ＆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Ｅｄｉｔｉｏｎ）Ｖｏｌ．１２Ｎｏ．２Ｍａｒ．２００９ ■ 历史研究宋美龄的政治参与对蒋介石个人集权的影响（１９２８－１９３７） ① 以夫人政治的视角分析刘大禹（湖南科技大学法学院，湖南湘潭４１１２０１）摘要１９２７年底，蒋宋联姻。婚后的宋美龄广泛参与政治，十年内完成了从贤内助到政治人的转变。宋美龄是夫人政治最典型的代表。夫人政治与政治环境、制度建设联系紧密，它是在女权不断伸张，追求男女平等，女性政治复活背景下的产物，是在社会转型与权威缺失之下女性参与政治的异化。作为第一夫人的宋美龄，其政治参与，有利于弥补蒋的个性缺陷，树立蒋的个人形象，加速蒋个人集权的步伐。抗战及其后宋美龄的政治表现是夫人政治的进一步升华。关键词宋美龄；政治参与；蒋介石；夫人政治中图分类号Ｋ２６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７８３５（２００９）０２－００９７－０６自孙中山去世后至１９３５年底之前，国民党党内的个人权威始终在汪、蒋、胡几个党魁之间流转，彼此均无法完全确定自身的优势，法治未能成为有效治理模式。是年年底，汪精卫遇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兼任了行政院院长，个人权威初步形成。笔者曾经探讨过以蒋介石个人权威为特征的集权政治形成的外部支持，譬如自由知识分子及其他媒体的舆论与建言对蒋个人集权形成的影响①。其实，１９２７年底蒋宋联姻后，宋美龄积极参与政治，也是蒋个人集权形成的重要因素。关于蒋宋联姻，大多研究者认为此乃一场政治婚姻，它有助于蒋获得政治资本与经济支持。但是，对婚后宋美龄的政治参与与蒋个人集权的关系却未曾关注。宋美龄凭借蒋夫人的身份，积极参与政治，十年后成为了颇具影响的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并成为２０世纪３０年代的标准女性。宋美龄成为了真正的第一夫人，对蒋个人形象的树立与民国政治的发展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因此，通过研究其政治参与对蒋个人集权的影响，既有助于宋美龄研究的深入，也有助于探讨民国时期政治的转型。基于此，作者从夫人政治的视角，首先探讨蒋宋联姻后宋美龄的政治参与；其次分析宋美龄政治参与的特质，究竟是充当了蒋的贤内助抑或独立的政治人；最后分析宋美龄政治参与的影响加速了蒋介石个人集权为特征的权威政治的形成，但受时代之局限，夫人政治未能促进民主进程。一宋美龄政治参与的机遇蒋宋联姻初期的相互需求何谓夫人政治一般而言，夫人政治是基于女性政治的一种异化，是妻子依靠丈夫的权势或通过丈夫的政治地位，实现个人价值与自身权力欲求，夫妻关系延伸成一种政治伙伴关系；或者妻子依靠独特的身份，在制度框架之外，通过人际脉络或强７９ ①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１１－１９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资助（０８ＣＺＳ００８）作者简介刘大禹（１９７２－），男，湖南新化人，讲师，浙江大学博士后研究人员，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政治制度史与中华民国史研究。 ① 参见刘大禹九一八后国民政府集权政治的舆论支持以〈时代公论〉为中心的考察，民国档案２００８年第２期，或见人大报刊复印资料２００８年第９期；２０世纪３０年代自由知识分子的政治参与及绩效评价，求索２００６年第９期。势的枕边风方式参与政治或干预政治。女性政治是在追求男女平等的新风尚下，女人以与男人平等身份参与政治的方式，这种方式往往被女权主义者所极力鼓吹。没有女性政治的流行，亦不会有夫人政治的普遍，但夫人政治的盛行有其时代性。故而，分析宋美龄的政治参与，必须考量其时代所处的政治环境与其丈夫蒋介石的个人地位。１９２７年１２月，蒋介石以下野之身，与以魄力、美貌和机智闻名于上海社交界的宋美龄成婚。关于蒋宋婚姻，时代杂志的文章认为，这对蒋介石是重要的，因为这使他成为“ 国民党先圣孙中山先生（庆龄的丈夫）死后的连襟，大银行家宋子文的妹夫，以及中国最伟大的圣人孔子著名的后裔孔祥熙先生（霭龄的丈夫）的连襟。 ” ［１］７６因此，无论蒋宋结合的初衷是否为政治婚姻，婚后的现实使蒋介石在蒋、汪、胡政治权威的竞争中居于有利地位。有人认为， “ 宋提供了一个有着韦尔斯利学院的妩媚和优雅的现代门面，以粉饰本来可能被些无知的外国人所视为的老式的军阀政权。除孙夫人以外的宋家人，也给蒋的政府提供了一种现代化的华丽光彩，虽然他们没有获得独立于蒋的军事力量之外的实际权力。 ” ［２］２４２事实上，蒋宋联姻之初，蒋尽管有着总司令的头衔，在婚后初年出任了国民政府主席，但一直受到来自国民党内外各种派系的攻击，亦面临着日本入侵危机不断深重的现实。换言之，婚后的蒋介石在国民党权威缺失时期戎马倥偬，试图填补孙中山去世后遗留的权力真空，但仅被认为是一个军人领袖而已。如果蒋能吸纳一些西方民主因素，附及一些现代政治的外观，就有可能依靠军权优势，取得现代政党领导人的合法性；也有利于整合全国资源，成为制度缺失时期的权力中心，进而成为国家统一与实现现代化的希冀所在。这些被吸纳的外观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夫人宋美龄的所作所为。婚后，宋美龄充分发挥自身政治热情，以实现个人的价值追求。张宪文先生曾认为， “ 宋美龄的作为不能离开蒋介石的军事行为而独立存在，通过联姻，宋美龄得以施展她的才干和影响力。 ” ［３］宋美龄成为蒋夫人后，很快投入到了政治洪流之中。从１９２９年到１９３２年，宋美龄出任国民政府立法院立法委员，并常随蒋视察全国或亲临战场，成为了蒋形影不离的伴侣与英文翻译。尼克松认为， “ 蒋夫人远不止于是她丈夫的译员。社会上往往把领导人的妻子视为无论在历史上或是作为个人都微不足道的人。因为她们的出名完全是靠丈夫的地位。这种看法不仅忽略了领导人的妻子往往在幕后扮演的角色，而且也低估了她们常有的品质和个性。我认为蒋夫人本人凭她的智慧、口才和精神力量也足以成为一个重要的领导人。 ” ［２］１５不过，有史以来，尽管在先秦与唐宋时期女性政治盛行，但在传统政治文化的影响下，重要领导人的妻子尤其是皇后参政被广泛视为国家政治的非常态。故传统强调男权至上，以防止夫人轻易干预政事。在政治转型的民国时期，如果宋美龄拥有太多政治权力，蒋必然会受到来自党内外反对派有关“ 夫人干政” 的政治攻讦，除非多数领导人夫妻均活跃于政治舞台而成为潮流。事实上，宋美龄在不过分违背传统的基础上，充分传播欧风美雨熏陶之下的现代文明。宋与蒋出双入对，在辅佐蒋的立场上施展其才智，以蒋为中心，进而实现蒋宋一体。联姻后的宋美龄不断加大了对蒋的影响力，在其督促下，１９３０年１２月２３日蒋接受洗礼成为基督教徒。宋亦助蒋了解西方文化，并聘澳大利亚人端纳担任顾问。１９３４年，宋美龄倡导新生活运动，在南昌成立了“ 新生活运动促进会” ，蒋介石担任会长，宋担任“ 新生活运动促进会妇女指导委员会” 指导长，成为“ 新生活运动” 的实际推动者和领导人。通过该运动，宋美龄俨然成为了中国妇女界的领袖与妇女的守护神。在以军权为主的年代，宋美龄政治参与范围扩展至军事领域，期图在军队中树立良好形象。为关心国军将士及军属们的生活，１９２９年宋美龄负责创办了“ 国民革命军遗族学校” ，专门收容阵亡将士的遗孤①。在宋的建议下，在南京成立的励志社，成为军官们的“ 精神家园” ，并由宋亲自掌管。１９３６年初，宋美龄担任“ 国家航空委员会” 秘书长，负责协同建立一支现代化的空军，由此被誉为“ 空军之母” 。１９３６年１２月，西安事变爆发后，宋表现出非凡的勇气与决断能力。在主张讨伐西安的强烈声势中，宋以第一夫人身份不遗余力阻止南京的８９ ①据笔者访问现任遗族学校北美同学会会长向厚禄（ＳＨＩＡＮＧＨｏｗａｒｄ）教授（美籍华人，祖籍湖南溆浦，其父阵亡于抗战初期的淞沪会战，其母进入宋美龄倡议创办的战时儿童保育院，向先生从小在保育院与遗族学校长大、学习，现工作单位为ＭｏｕｎｔＳｉｎａｉＳｃｈｏｏｌｏｆＭｅｄｉ  ｃｉｎｅ，ＵＳＡ）说，＂遗族学校的招生原则是向全国开放的，以各省阵亡将士的比例来决定该省的名额的多少。不分党派，不论军职高低。我们同学３７０几位都是蒋夫人养大的。＂向先生一直把蒋夫人当作自己的母亲。谈及当初蒋夫人对遗族学校学生的关心，向先生非常激动，老泪纵横，哽咽难语。稍后向笔者从美国寄回了他亲自拍的＂蒋夫人宋美龄真实的一生＂全套ＤＶＤ珍贵资料。军事行动，亲赴西安，妥善处置危机，拯救了蒋介石，避免国民党内的武力冲突。以上是宋美龄婚后十年政治参与的主要领域，社会活动非常多，政治参与范围极为广泛，以至于留下了“ 美龄爱权” 的印象。不过，宋美龄在名义上并未担任国民政府与国民党内之要职，其政治意图与政治热情通过丈夫蒋介石而得以实现。蒋亦借助宋美龄发挥其所具有的西方因素与人际脉络，自身形象逐步得到改善。由此不难判断，宋美龄政治参与的机遇是基于蒋宋相互需求的结果。据钱昌照回忆，蒋介石的把兄弟黄郛曾反对蒋宋的婚事。黄郛认为，陈洁如有一个好处是不管政治，可是宋家就不同了，所以，他曾劝蒋要陈不要宋，但未成功。自蒋宋结合以后，黄郛的势力就开始衰弱了［４］１１９。蒋不听黄郛劝告坚持与宋结婚，不能排除蒋期望宋在婚后能对其政治行为有所裨益之虑。二宋美龄政治参与的特质从“ 贤内助” 到“ 政治人” 宋美龄是一个以西方文化为主，又兼及东方传统的时代女性，十年期间完成了一种身份的转变。婚后的宋美龄首先充当了蒋的贤内助（贤惠能干的妻子）；随着政治参与的全面与深入，宋逐渐具有政治人的特质，一定程度上作为了独立政治关系的承担者。宋美龄充当贤内助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宋美龄塑造或弥补了蒋的个性缺陷，有利于蒋人格魅力的形成。蒋早年有不少坏毛病，如好色、自制力差；动辄易怒，骂人、打人。虽通过道学促使他励志修身，但也使他比较拘守传统文化①。蒋宋结婚后，宋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蒋修身养性的监督者。１９２７年１２月１日，蒋介石在上海报纸上发表了我们的今日一文， “ 余确信余自今日与宋女士结婚以后，余之革命工作必有进步。余能安心尽革命之责任，即自今日始也。 ” ［５］１６０此后，据蒋介石的侍卫官孙宗宪回忆宋对蒋的生活起居，关怀照顾，无微不至，犹如护士。蒋得胃病，不宜饱食，宋加以限量，每餐二小碗，有时蒋还是想添，宋每劝止。蒋办公之后，宋常为之整理案头文件。“ 公余时联袂散步于官邸（军校内）小花园大家知道，宋在的时候，蒋很少发火，因宋经常向他规劝 ‘ 象你这样的身份，还能随便发火骂人打人吗 ’ 平常侍从人员听到蒋的喊声，进去时不免心悸，见到宋在，就如有了保护。她对人的态度和蔼，甚为大家尊敬。 ” ［６］６３宋美龄时刻伴随蒋之左右，符合中国传统夫妻的夫唱妇随。中国传统主张男主外、女主内，男阳刚、女阴约。宋美龄虽不完全主内，就其个性言之，恰恰弥补了蒋的缺陷，蒋也得到了自幼失怙的情感补偿与修身处世的时刻警醒。其次，宋美龄成为蒋了解西方的桥梁。宋长期受西方文化的熏陶，又兼及中国传统，英文功底非常深厚，常常阅读外国报刊杂志，并将摘录的有关重要事件及时报告于蒋，成为蒋了解西方的首席顾问。由于宋美龄的政治介入，为蒋的西化及现代化的形象改善提供了必要的帮助。第三，宋美龄妥善处理人际关系，帮助蒋化解危机。蒋介石政治生涯的特点是对手或敌人太多。党内有政敌，党外有仇敌；日本想吃掉他，苏联垂延新疆、蒙古和东北；西方列强也想捞点利益。宋美龄的角色之一就是帮助蒋介石化解敌人，即使不能化敌为友，也要使敌人对蒋的伤害降低到最低程度［７］４３７。宋用女人特有的手段帮助蒋拉拢心腹，瓦解对手。在蒋不断使用军事手段瓦解对手之时，宋利用夫人路线，做到了完美有益的补充，使蒋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刚柔相济。譬如，在１９３０年中原大战中，宋美龄凭借巧妙的政治手段与非常有效的 “ 夫人路线” ，收服了冯玉祥西北军得力干将韩复榘，并参与策反刘茂恩等，对扭转战局发挥了重大作用。在“ 围剿” 红军之际，蒋介石借王家烈夫人万淑芬的手除掉了王，轻而易举控制了贵州。如果蒋介石要论功行赏，立下头功的应该是自己的夫人宋美龄［８］２２０。至于在西安事变中，宋美龄化解是否讨伐张杨而避免国民党内部的分裂的危机，更是其妥善处理人际关系、促蒋化解危机能力的突出表现。第四，宋美龄充分发挥夫人的患难支持，坚决站在丈夫的立场上。蒋介石在个人权威遭遇内外严重挑战之时，内心深处期图得到患难支持的愿望异常强烈。１９３０年１２月３１日蒋在日记中记载， “ 无父无母之身，又过一年矣。人只知我体面尊荣，谁知我处境之痛苦乎 ” ［９］４７７宋美龄一定程度上基于美人爱英雄的心理，充分发扬中国传统女性的优良作风，与丈夫患难与共。据宋美龄身边机要秘书张紫葛回忆，宋曾称爱上蒋的最根本原因，是她９９ ①参见杨天石做“ 圣贤” 还是做“ 禽兽” 蒋介石早年修身中的“ 天理” 、 “ 人欲” 之战（原载台北传记文学２００１年第５期），寻找真实的蒋介石蒋介石日记解读（上），山西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８年５月。自幼崇拜英雄。“ 她多次听到孙中山先生夸奖蒋介石，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在以后的通信中，蒋给她的信中道具爱慕，集中于表示爱慕她的盖世才华和卓识远见。宋美龄复信，含蓄的表示接受他的称赞，间或纵论革命之道，实作惺惺相惜之态。 ” ［６］３０－３１２０世纪３０年代“ 剿共” 期间，宋与蒋携手与共，冒险视察各地。在宗教信仰上，宋美龄认为， “ 我只要就丈夫的需要，尽力助他，就是为国家尽了最大的责任。我就把我所知道的精神园地，引导丈夫进去。 ” ［７］１０蒋因宋美龄的不懈支持，政治信心大增，心态渐趋平和。１９３６年２月１４日蒋在日记中写道， “ 近日身体虽劳，而心神甚乐，夫妻同心，前途远大也。 ” ［８］４３当然，宋美龄在充当贤内助之时，也逐渐具有政治人的特征。宋美龄热心参与到以男人为主体的政治场合之中，从而不断成熟，逐渐具有政治人的魅力。１９３４年２月，记者埃德娜李布克访问了蒋介石夫妇，同他们讨论了新生活运动。宋美龄的成熟给这位新闻记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写道 “ 她和蔼可亲，充满热情，沉着而有自信心，非常忙碌在结婚以后的几年间，这位动人的年轻新娘，已成长为漂亮的中国第一夫人。她容光焕发，具有引人的魅力和进取的意志，她在南京已争取到一席重要的地位。 ” ［１］８５换言之，宋美龄已不再仅仅是名义上的第一夫人，而是通过政治活动逐渐成为了一位政治活动家。宋美龄这种政治人的特质在澳大利亚人端纳那里可以得到佐证。１９３４年１０月端纳陪同蒋氏夫妇进行了几千里的巡视。端纳深信，在蒋夫人身上可以找到一条使中国加强的途径，通过这条途径可以将腐败、无能和失败主义消灭，端纳对宋美龄表示了崇高的敬意。端纳说 “ 蒋夫人，你像男人一样思维。 ” ［１２］３５５－３５６端纳认为宋美龄不是一个纯粹的女人，而是将其当作独立的政治家，寄国民政府的改革与前途于这位第一夫人，或者希望宋对蒋施加强大影响力。研究宋家三姐妹的传记作家项美丽曾经写道 “ 蒋夫人在旅途期间以自身的能力出现在公众眼中。每日的演说克服了她的羞怯，像竞选一样的奔波劳顿使她的体力大为增强。回到南京后，她了解到自己在丈夫身边所能做的事。 ” ［７］１１３显然，宋美龄在公众面前展现出了强势政治的第一夫人风范。宋美龄广泛参与政治，从贤内助逐渐转变为政治人，影响日渐扩大，对蒋介石的主张与行为产生了较大影响。据说，张静江与李宗仁等人喝茶聊天时，曾忽然慨叹地说， “ 从前介石未和宋美龄结婚时，我凡向他有所建议，他莫不静心倾听，且表示考虑采纳。今则态度完全两样了，大约已为宋美龄及其姐妹所包围。 ” ［９］６０２宋美龄通过婚后十年时间的磨砺，逐步奠定了自己特殊的地位，具有自己的政治主张与人际脉络，形成了以其为中心的政治关系。如宋美龄操纵了“ 励志社” 的实际权力运作，以该社为基础，逐步形成了夫人系。励志社负实际责任的黄仁霖及后来颇受宋器重的董显光、吴国桢等人，大都具有留学美国的教育背景，长期忠于蒋夫人。据钱昌照回忆， “ 美龄原来无权。有一次我到庐山去，与蒋、宋美龄一同吃饭。宋美龄说她想在江西办点慈善事业，请蒋拨些款，蒋叫她向熊式辉要钱。宋美龄说 ‘ 他（指蒋）随便批条子给别人，对我就吝啬，Ｍｒ．Ｃｈｉａｎ，你说公平不公平’ 可是后来，宋美龄的权越来越大。蒋接见外宾时，她做翻译，从此判若两人。 ” ［４］１２１三宋美龄政治参与的效能加速蒋个人集权的形成宋美龄无论是作为贤内助还是政治人，其政治参与与中国的政治环境紧密相关，影响着中国的政治进程。袁伟时认为， “ 评价宋美龄的政治活动，同评价一切政治人物一样，只能有一个标准是否有利于中国推进民主、自由、法治、现代化，维护国家独立。 ” ［１０］３４蒋宋联姻后，宋美龄获得了政治参与的机遇，尽管未居党政要职，但通过第一夫人独特的身份与地位，全力配合蒋建立个人权威的军事与政治行为，在政治与社会领域留下了深深烙印。不过，尽管宋美龄的政治参与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伸张女权，倡导男女平等，尤其提倡每个家庭中的夫人对政治与社会活动的支持，但她并不反对男权政治，而是倡导夫人们尽量发挥自身能量，以对政治活动施加影响。宋美龄的政治参与是民国时期夫人政治的典型。民国时期，在男女平等新风尚的刺激下，女人开始大批进入政治领域，从而为夫人政治的盛行提供了机会。国民党大多数重要领导人的夫人们对政治较为热心，尤其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夫人们表现更甚。除蒋夫人宋美龄外，冯玉祥夫人李德全、李宗仁夫人郭德洁、汪精卫夫人陈璧君、吴铁城夫人杨慧珍、张学良夫人于凤至等，都曾在政治活动中出尽风头，为丈夫出谋划策。她们打着女权主义的旗帜，以能过问政治为时尚。即使有些夫人没有出任任何政府或社会职务，也不断通过枕边风或夫人００１之间的交际，帮助丈夫或左右丈夫的政治行为，甚至有时凌驾于丈夫之上发号施令。譬如汪精卫在政治生涯中受其夫人陈璧君的影响较大。１９３２年初，汪精卫在南京出任行政院长，陈璧君开始干预汪精卫的政事。甚至有人想见汪精卫，也得先通过她这一关。如有人与汪精卫谈话时间稍长，她会当面对客人下逐客令，且声色俱厉。因此，一般人对陈璧君无不讨厌。汪精卫则因怕麻烦而顺从她的意志，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自然了［１１］。这些夫人中，宋美龄依赖自身所受的西方文化教育、良好的家族背景以及丈夫的权势，在众多夫人中成为名符其实的第一夫人。夫人政治受政治环境的影响较大，它与制度建设紧密相关。当制度不健全或未形成制度权威时，夫人政治易于抬头，它是人治政治模式的副产品。民国时期是传统政治的现代转型时期，民主呼声不断高涨，宪政成为精英阶层的努力方向。民初政党政治的光怪陆离，已经证明党治基础上的法治在中国的实施，需要政治人付出艰辛的努力。国民党在纷繁复杂的政治环境下充当了新的政治主体。但孙中山去世后，国民党顿失权威领袖，党内的不统一以及国家统一的徒有其表，使国民党难以形成足够的凝聚力，党内的派系林立与革命性的退化制约了其后实施训政的成绩。在内忧外患的政治背景下，在要求推行民主政治，结束训政的呼声中，民主意愿难于正常表达，制度建设与制度遵守显得苍白无力，渴望政治稳定易于得到认同。制度权威的缺失导致依靠个人权威治理模式的替代，提高个人权威成为民国政治人物崇尚的目标，掌握军权的蒋介石能够得到更多的充当权威的机会。因而，重要领导人或权威潜在人物的夫人们通过自身努力尽力发挥影响或参与政治，以维护或加强丈夫的权势，提高丈夫的形象，甚至在此过程中走上前台也司空见惯。在社会转型时期，在制度权威和个人权威均未能形成时，蒋介石承担着统一国家、抵御外侮的重担。在这种政治背景下，宋美龄的政治参与，适应蒋介石建立个人集权的政治环境与需求。何廉认为， “ 蒋不是个现代的人，基本上属于孔子传统思想影响的人，他办起事来首先靠人和个人的接触以及关系等等，而不是靠制度。 ” ［１２］１１７通过蒋宋联姻，蒋已得到宋子文、孔祥熙的大力协助，尤其稳定了江浙地方财团对南京国民政府的支持。宋美龄依靠家族背景与个人才智，充当了蒋的贤内助，维护着蒋的威信，为蒋妥善处理各种人际关系。蒋在宋的帮助下，逐步扩展人际脉络，树立了由单纯崇尚军权的军事领袖转变为具有某些西方民主因素的现代政府领导人的形象，使英美等西方国家认识到中国正在向西方不断靠近，开始了现代化的历程。宋美龄在全方位的政治与社会活动中，依靠个人能力与充当的角色，弥补了蒋的个性缺陷，以其特有的魅力与机智，帮助蒋化解各种大小危机，使得蒋介石的人际关系（尤其是派系平衡）、中外关系处理较为顺畅，蒋的威望日渐提高，逐步完成了权力的集中。当１９３５年底汪精卫遇刺后，蒋介石兼任了行政院院长。在国民党五全大会上，党内表现出了空前的团结气氛，蒋介石的领袖气质已经基本形成。１９３５年１２月２６日，参加国民党五大的冯玉祥在日记中写道 “ 蒋先生所答之话，最为谦下，最为和平，最为诚恳，我极为满意，以为此次并未白来也。 ” ［１３］６４４冯已经承认了蒋的领导人身份与地位，蒋的个人领袖形象已经完全树立。同时，蒋已踌躇满志，着手“ 对内政锐意刷新，对国防积极准备，对经济积极加紧建设，对财政金融预作非常时期的筹划。 ” ［１４］１０９尽管此后蒋遭遇了西安事变有损个人威望的挫折，但作为全国领袖的地位和身份并未因此而动摇。反而，在此次事变中，宋美龄的所作所为以及控制事态的能力，成为了夫人政治最绚丽的表现。时代周刊在蒋介石宋美龄获选为１９３７年“ 风云夫妇” 的封面故事中说 “ 在西方没有任何一个妇女像蒋介石夫人在中国那样拥有崇高的地位。她和她的丈夫在不到十年时间里，跃升为古老的中国人民的道德与实质领袖，这项成就已涵盖了一页伟大的历史篇章。 ” ［１５］４７四结论蒋宋联姻后，宋美龄的政治参与范围较为广泛，涵盖了内政、外交、军事、教育和文化诸多领域，为蒋介石提供了全方位的决策动力，弥补了蒋介石的个性缺陷，夫妻刚柔相济，夫唱妇随。结婚伊始，宋美龄充当着蒋的贤内助，逐步过渡到政治人，进而实现蒋宋一体。宋美龄的政治参与是在伸张女权，倡导男女平等新风尚下的女性政治复活、女性参政热情激发后的政治行为。联姻后的宋美龄通过政治参与，奠定了其政治地位，影响着中国政治发展的进程。它有利于蒋个人形象的树立，有利于蒋个人权威的形成，加速了蒋个人集权的步伐。抗战时期及其后宋美龄的出色外交与社会活动更是其夫人政治的升华。不过，宋美龄的政治参与虽对女性参政有着一１０１定的促进作用，但并未能推进中国的民主进程。斯诺认为， “ 宋美龄从来就不是一个政界人物，也不是一个有政治头脑的人，虽然她是一个天才的演说家，而且她的表情很动人。 ” ［２］２４６罗斯福夫人尝言， “ 蒋夫人能够把民主政治的道理说得条条是道，但不知道如何在中国实施民主或不愿落实民主。 ” ［７］９宋美龄这种缺陷使她无法在中国真正推进民主，反而在夫唱妇随的传统中国文化观的影响下，尽力维护着蒋的个人权威，把提高蒋的个人威信作为解决中国问题的出路。即使宋美龄完成了由贤内助到政治人的身份转变，依然是在蒋的立场上从事政治与社会活动。由此亦可知，在制度建设相对落后，制度规范缺乏以及制度权威缺失时期，夫人政治易于盛行，它是女性参与政治的异化。在制度完备的国家，重要领导人的夫人们大多尽量避免亲自参与政治，只参加一些有益的社会活动，其角色大多限制在制度框架内。故而可以得知，如宋美龄这种第一夫人的政治参与，在制度建设不断健全的时代，可能后无来者了。参考文献［１］罗比尤恩斯．宋氏三姐妹［Ｍ］．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１９８４．［２］岳渭仁．外国人眼中的蒋介石和宋美龄（上）［Ｍ］．西安三秦出版社，１９９４．［３］张宪文，李峻．宋美龄中国现代史上重要的女政治家［Ｊ］．钟山风雨，２００３，（６）４－８．［４］钱昌照．钱昌照回忆录［Ｍ］．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１９９８．［５］李勇，张仲田编．蒋介石年谱［Ｍ］．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１９９５．［６］宓熙，江元舟，毛炳岳，等．在蒋介石宋美龄身边的日子侍卫官回忆录［Ｍ］．北京团结出版社，２００５．［７］袁伟编．宋美龄自述［Ｍ］．北京团结出版社，２００４．［８］薛念文．蒋介石日记中的宋美龄［Ｊ］．档案春秋，２００８，（３）４１－４４［９］李宗仁．李宗仁回忆录［Ｍ］．南宁广西壮族自治区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１９８０．［１０］袁伟时．２０世纪中国历史框架下的宋美龄［Ｎ］．新闻周刊，２００３－１１－０３（２）．［１１］祝彦．大汉奸陈璧君其人［Ｊ］．党史综览，２００６，（１）４９－５５．［１２］朱佑慈．何廉回忆录［Ｍ］．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１９８８．［１３］冯玉祥．冯玉祥日记（第四册）［Ｍ］．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１９９２．［１４］陈布雷．陈布雷回忆录［Ｍ］．台北传记文学出版社，１９８１．［１５］林博文．跨世纪的第一夫人宋美龄［Ｍ］．台北时报文化，２０００．ＳｏｏｎｇＭｅｉ－ｌｉｎｇ  ｓＰａｒｔｉｃｉｐａｔｉｏｎｉｎＰｏｌｉｔｉｃｓａｎｄＣｈｉａｎｇＫａｉ－ｓｈｅ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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